百年桃花落,不见伊人还

桃花慢凋春风意,遥念他乡玉素妆。
  
  粉面初添枝节趣,伊人愁面断心肠。
  
  ——陌涵
  
  翘首望桃花,桃花繁如麻,花开之时最珍贵,花落生枯萎,一生一世一百年,我只为等你归来。阳春三月,桃花繁盛,你带着婀娜与腼腆,悄悄走进,步履柔缓,当日落霞缤纷,藏匿在你发丝里的淡淡哀怨,犹如一阵清风,吹皱了我的眉头,你的哀怨,你的叹息,让我久久不能平静,那一秒,在我的视线里面,你的伤痛定格,我们擦肩而过。
  
  流年春依旧,江边小憩,杨柳依依,微风阵阵,踏着步子,任凭你的飘逸长发拍打着我的肩膀,执子之手,我亦不愿意轻易松动,怕——双手张开的瞬间,使你的臂腕低垂在风冷中偶遇孤独,于是我拉着你,看着你的笑,看着你的愁,随你的一举一动或喜或悲,于心间泛起阵阵微浪。
  
  杨柳余香轻飘摇,那年夺旗山头飘满丝丝柳絮,微风轻吹,丝丝浪漫于眼前翩翩起舞,似你我的邂逅,那么不经意,却又那么凄美。当夕阳照在山头,整个松树林都醉卧在群岚斜影之间,你微启朱唇问我,会爱你多久,我便笑着说,直到你变成寿终正寝的老太太的那天,你满意的理了理我蓬松的头发。
  
  九月秋蝉阵阵,忧郁的蝉声散发着丝丝哀痛。我们顺着江边走动,举步款款,如血的残阳依旧如初,只是多了份寂寞,少了份挂在你嘴角的笑容。我惆怅着,彷徨着,却始终读不懂你忧郁的眼神,你神秘的故事。我问你,缘何伤感,你说,大概是想他了。是呀,我和你之间永远隔着他留下的背影,所以你才没有零距离的靠近我。
  
  秋风瑟瑟发冷,江面上烟波浩渺,萧疏的晚风带着阵阵的离愁,凋谢了挂在柳梢的片片柳叶,散得一地枯萎。站在熟悉的地方,我们望着彼此湿润的眼睛,只为留下那最后一抹熟悉的眼神,你告诉我,你是怕冷的孤雁,如今九月将尽,该是你选择离开的时候了;我微点眉梢,传达那不忍的一丝默许。只一个转身,你便缓缓飘离我模糊的视线。同样的悠然小径,留下了两个影子——你哀怨的面颊和你远去的背影,恰好构成完整而残缺的你,第一次,我读懂了你的全部。
  
  白鹭声声传哀叹,江风阵阵荡泪泉。那一个转身,谁知尽是一百年的决绝,你来时自是忧郁,去时亦是惆怅,你若一个梦,是我留不住的凄美,唯能熟谙的是你散在风中纷飞的眼泪,正如你问,正如我答,我会你到天荒地老。一支短笛,一阵皱褶人心的曲子,让郁郁葱葱的西山难以释怀,山因夕阳醉,我亦因你醉。
  
  玉带霓群赏,素面青眉妆,你的形状,若那微风吹拂的阵阵浪涛,留不住却终是放不去。你是否依然看得见,山前云烟绕幽兰,你是否知道,那弯云烟藏着你的曾经、我的故事,如今你已不在,旧景犹存如初,却寸寸断人肠,丝丝伤肺腑。
  
  十二月我重回故里,兰亭边眺望玉山,折扇轻摇,寒风渐起,和着江面的水汽贴在脸上,凉沁心头。我低声叹息,一个转身韶华轻划,五载春秋悄然而过,“昔我离矣,杨柳依依,今我来思,雨霏霏”。旧人不在,旧景不存,过眼之处皆是满眼萧瑟,只不过,你留在云间的那抹残影,始终是挥之不去呼之不来,成为一具冰封尸,于是,我封藏起关于你的一切,你的粉面素妆,你的婀娜体态,你的愁怨,你的笑靥,唯有在醉卧杨柳岸之时,便又渐渐清晰起来,把盏敬晓风,月醉人愁,我唯有用两行泪水勾勒出你的华丽,你的凄美。
  
  苍山易蹉跎,松岗易凄凉。三月春色伴风来,不知道躺在桃花树下的你还好吗,是否会闻着花香想起我,你离去,孑然体态煞秋风,我回来,人面桃花相映红,我只能闻着芬芳,渐渐看清你的粉面桃花妆。你守着桃园,他守着松岗,你们之间隔着孤单的我,我似乎明白,你离开不是为了和他团聚,而是为了,于我心田藏住你那份无助的哀伤,你知道天命难违。
  
  我来时,我和你中间隔着他,你离去,你和他中间隔着我,最后我才读懂,纷飞在秋风里那滴眼泪的深义,原来我们之间相隔的并不是那个他,而是不得不分割的两个世界。
  
  着一袭素装,于葬着你的桃园里走动,轻轻拾起你散落的花瓣,慢慢凝聚你凋谢的芬芳。
  
  怜惜你的花容,心疼你的娇嫩,欲留住你的玉带霓群赏,你的素面青眉妆,却禁不住片片飞花断人肠。
  
  手捧桃花,呼吸你的芬芳,深味你的离愁,回忆你的面容,再以眼泪洗去你的红尘怨。
  
  刨一道丘壕,于土沟边任竹篮淡荡,洒落你的粉妆,飞舞你的凄美,再以一扑黄土掩去你的半生华丽,埋去你的故事,亦埋葬,我的故事。
  
  翘首望桃花,一生一世一百年,我只为盼你归来。
  
  一生一世一百年,我只为把你思念。
  
     ——陌涵



◇◆季小俊、 发表于 2010-12-12 16:05:00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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